原标题:一别十五年 摄影师和宁海一大眼睛女孩的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缘分的故事。一个女孩不经意的一个眼神,让一个摄影师拍下一张影响一生的照片,并开始一段坚持15年的寻访。
2016年10月的一天,我在微信朋友圈看到宁波晚报的胡龙召老师发了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在纯黑的背景下,女孩的眼睛清澈、纯净,打动人心。照片下配的文字是:“十五年前,宁海箬岙,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至今仍保留在记忆中。”私信里,他说很想找到她,听听她的成长故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开始寻找这位有着澄澈眼神的女孩。
不久之后,这位当年的摄影师和镜头前的小姑娘在相隔近十五年后重逢了。
相遇
胡龙召是在一间老宅子前见到她的。
那是一个冬日的傍晚,刚刚拍摄完一个文化活动的他在村里溜达,村的西北面是一片古宅,石窗、道地、窄巷,还有老人们悠游自在的神态吸引着他。有个很小的女孩坐在一间老宅子的门槛上玩耍,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正是暮色四合时分,天空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细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发出夺目的神采。女孩没有笑、没有不安,只是专注地看着他,带着一丝丝好奇。
摄影师的直觉让胡龙召在最快的时间里支好三脚架,架上相机,把镜头对准了女孩。这时,女孩已经转过了头去。胡龙召一边掏出口袋里的“阿咪”奶糖逗她,一边寻找最好的拍摄时机。正在这时,院子里有人叫了女孩一声,在她转头的一刹那,胡龙召按下了快门。
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
女孩
照片里的女孩叫褚睿。
褚有荣、朱翠娥夫妇在结婚后的第七年生下了这个小女儿。这个普通的农村家庭那时承包了虾塘,还经营着茶园,日子过得辛苦,却也满足。两个女儿都懂事,大女儿早早就学会了照顾妹妹,小女儿虽然没有姐姐这么活泼能干,却也娇憨可人,从小就喜欢黏着家里人,父母去虾塘、茶山,她也要跟着去,闲着没事时,喜欢奶声奶气地唱歌,虽然口齿不清没人听懂她唱什么,却也一个人自得其乐。
为了让这个家庭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勤劳的男主人十年前开了家水泥砖厂,还种了500株白枇杷,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女儿们能好好读书是他最大的心愿。
从家里,到一市中心幼儿园、一市小学、一市中学、宁海第一职业中学就是褚睿目前所有的生活轨迹。她最远一次出门是去杭州,是学校组织的。从小时候的懵懵懂懂,到成为县级三好学生,如今的她越来越找到了学习的自信。
这个家庭有文艺的基因,母女三人都是村里晚会的常客,母亲是广场舞队的领舞,姐姐主持,妹妹唱歌。学习之余,褚睿最喜欢摆弄家里那把老旧的木吉他,边弹边唱。2016年,她鼓起勇气参加中国好声音宁海海选,没有惊喜却也没有挫折她的音乐梦想。
寻访
胡龙召一直没有放弃寻访女孩。
这是他最满意的人像作品之一。2002年,这张照片在中国摄影家协会举办的中国人像摄影年度大赛中被评为优秀作品,后来又被《中国摄影》编辑部选中,作为2004年日历。
没能让女孩和家人一起分享这张照片是胡龙召很大的遗憾,他把女孩的照片放大到八寸,想把它亲手交到女孩手里。在接下来的这些年,每次来箬岙,他都会利用短暂的工作之余在村里寻找女孩,可惜一无所获。这张照片也在他的摄像包里放了四五年。
直到2016年10月28日的早上,他整理照片时,把它放上了微信朋友圈。
家里最早看到这张照片的是姐姐褚敏,从小照顾妹妹的她对于褚睿小时候的样子非常熟悉,她把照片发给妹妹,并问了句:“那是你吗?”还没等她回答,就接着说:“就是你!”父亲褚有荣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我的小女儿。”而照片的主人只有仔细辨认了照片上的棉袄,才想起来,十岁前这件衣服一直放在家里的衣橱里。
重逢
胡龙召的心愿是再给女孩拍一次照片。
自从把女孩的照片放上朋友圈,他收到了不少朋友的回复。他们都说这张照片好,不仅是因为摄影技术好、女孩眼睛亮,最主要的是勾勒出了女孩眼神中的纯净和天真,让他们想起了久已逝去的纯真年代。
摄影师胡龙召与大眼睛女孩褚睿
在宁海第一职业中学的教学楼,19岁的褚睿在班主任的陪伴下沿着教室楼道远远走来。在看到她的第一瞬间,胡龙召就认出了她的眼睛,依然明净、纯真,就像15年前初见那一刻。
短暂的相聚后,胡龙召再次举起了相机,可惜的是,面对镜头,她的表情多了几分羞涩,没有拍出最好的表情。不过,在和胡老师合影的时候,她露出了动人的笑容,既有少女的甜美,又有孩童般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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