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陆元敏的镜头下:从私摄影到上海的城市名片
导语:对上海这座城市的印象,大致有两种观念可以循迹:清朝开埠以后,前殖民时代的老上海,夹杂着中西混合,十里洋场的历史遗存;另一种是国际化程度最高的中国城市,在商业社会的飞速发展中高速运转。几十年如一日拍摄上海和上海人的陆元敏,以个人化的视角,向我们传递着他对上海的理解。其敏锐的观察力和独特的视觉思维习惯,冷静而不露声色地通过相机在上海这个大都市中寻找着自己刻骨铭心的记忆元素。
黑白影像 浓缩四十年故事的上海辰光
2016年3月5日到到5月4号,由上海师大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上海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林路策展,华视影廊和陆元敏经过反复斟酌遴选,选取陆元敏四十年前延续至今拍摄的影像向公众开放展示。这些作品呈现一个时代的转折,从早年手工银盐放大的原作到如今数码输出的版本,应有尽有。
上海人陆元敏和他的上海辰光,变成了黑白迷离的梦幻和现实的交错,在这里浓缩成四十多年的故事。这些作品带你走入曾经有过的上海梦幻:从石库门、小弄堂到洋楼下的万千气象,隐隐约约透露出上海人骨子的浪漫和傲气......观者不管是深陷陆元敏因为“守旧”而无意识缔造的一片“怀旧”情绪,还是热衷于给陆元敏的影像迷宫贴上许多城市符号学标签和自己的注释,都可以在这里发现:形形色色的上海人,还有上海这座城市本身,因为这些作品的存在而有了某种形式感,而这在中国摄影界并不多见。
林路在展览前言中如此介绍陆元敏:“他上山下乡八年,生活半径基本没离开过上海。曾就职上海普陀区文化馆,领一份固定的摄影工资。说起他的摄影生涯,拍照于他就像吃饭一样惯常,相机是他每天最频繁使用的物件。其作品《苏州河》、《上海人》早已知名,且很长时间内成为年轻摄影师们最为热衷效仿的城市影像典范。而他自己也早已成为上海摄影的一张名片”。
上海这座城市有着太多的故事和解读性。曾经,海派摄影也作为一个话题被提及探讨。从90年陆元敏发现自己拍摄的兴趣点至今,上海人是陆元敏照片中唯一的主人公。他保存下1990年至今重要转型期间普普通通上海人的生活常态和精神面貌,让我们从作品中人物的目光、衣饰、街道、建筑、神态举止、居家环境等碎杂绵密的细节中,找寻剧变中已显湮没之相。从那遗烬里闪出瞬间灵光,让我们心弦为之一动。
像“小偷”一样拍照的摄影师
《孩子们》,拍摄于1990年代初,苏州河靠武宁路附近
《上海人1990-2000》
现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上海摄影家协会常务理事,普陀区摄影协会会长的陆元敏,1950年出生于上海。他1976年从农村回到上海,开始拿起照相机,但在这之后的六年时间里,因为工作关系,虽然每天都拿着相机,但却都不能自己使用。经历了长期难受的煎熬和两次换工作后,1989年他才真正开始做摄影。那时他已经39岁了,用自己的话说,“开始很早,又起步很晚”。也就是在这时,他从此前不知道到底拍什么的困惑中猛然察觉,回到第一次看到照相机的感觉,用照相机拍自己,拍家里人,拍附近的风光这是自己想要的。这又碰到一个现实的难题:90年代流行的摄影带指挥意识和导演性质,不仅更容易发表,也更有机会获奖。然而,陆元敏却做不到这样去迎合。因为拍摄对象的日常化,他还在最早参加过的一次摄影展上受到当时一位很有名的摄影家“这种照片谁不会拍?我儿子都会拍!”的差评。
时光荏苒,从那时延续到现在,除了相机在改变,陆元敏的想法一直未变。1990年初,陆元敏拍摄了一系列关于他自己的生活,周边的弄堂,以及朋友等题材的照片。《苏州河》和《上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前者拍了五六年,而“上海人”跨度十年,《上海1990-2000》拍摄于上海改造之前,虽然是90年代拍的照,但是能看到50年代、60年代的影子。贯穿整个上海市区,昼夜流淌的上海血脉——苏州河,保留了醇厚的时间感,这些,是老上海人认同的最具人文情怀的城市底色。
几十年来,他骑着自行车穿行在上海的街衢巷弄,偷偷拍下这座纸醉金迷城市面孔下的拥挤破败,在相机的更新换代中,从最早的海鸥胶片机到L O MO、再到数码相机,陆元敏对相机的选择只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小巧、轻便。他并不怎么关心相机的质量,“要小,便于随身携带就好。数码方便,又环保。只要能把自己隐藏好就行。”2006年之后他一直在用数码相机拍照,原则上是“要能够藏在口袋里的数码相机”。在今天,有经验的摄影师为了获取预期想要的画面,都会完全突破各种条条框框的限制。而对这个都市有着切肤体验的陆元敏,如果在此基础上再创造出不同的设色,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不管你是否给他定义为思维“保守”、迷恋“情怀”,迷幻的黑白终是其所爱。
在对图像的要求上,他也不那么严谨。“不用那么清晰,但是要快”。捕捉那个稍纵即逝的瞬间,上海人的气质和腔调,就定格在这一帧帧镜头下。他自己都说,“我拍照就像个小偷一样,不像个摄影师”。策展人林路曾评价道,“陆元敏本人属虎,性格如羊,长相似鹿,英俊彪悍,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一根狼毫。”他性格腼腆内向,不善言辞,不喜欢与被拍摄者交流,也不愿意指挥别人。无论是骑车还是走在街上,他总是在不断地找些无聊的东西,在他眼里,只要画面本身对他有吸引力,无聊的东西也能很有趣。因为“真正能够进入照片的好看的东西是不大会跑掉的。”正因此,他对瞬间的感知力非常敏感,这种敏锐度,是经验的积累,也是他找到的拍照乐趣。
与其他已被载入世界摄影史册的知名街拍摄影师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传奇保姆薇薇安?迈尔(Vivian Maier)一样,他的生存仅仅是为了按下快门的那个瞬间。但与布列松肆无忌惮地把镜头对准拍摄对象,按完快门就走人的方式不同,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角,伺机出动。这种不希望为对方所察觉的方式,可以定义为用视觉化的方式去记录生活的“私摄影”。他只享受创作本身的纯粹自由,从不关心摄影的程序,他从自己设定的角度出发,以窥视的途径获取影像,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在窸窣平常的日常事物下,陆元敏捕捉到的片子愈发成熟老辣。能做到如此,源于他有一种能力,既“把普通的物象赋予意义和叙事的力量”。
只拍上海 “生于斯长于斯”的陆元敏
陆元敏说,离开了上海他就无法按动快门。“别的城市不是我居住的城市,玩玩看看就可以了,干吗一定要把它拍下来。在自己的城市就不一样了,可能会觉得这是生长的地方,生命中有很多经历。尽管是很悲哀的,都是过去的,但是照片还是可以保留一点记忆。” 据说,他在尼泊尔拍摄的照片,也让人误以为是上海。而这样的玩笑,也在日本摄影师森山大道的镜头下发生过,如此相仿。2000年左右,森山大道在上海走马观花一天,拍摄了自己甚为喜欢的靠近浙江北路棚户区的地方,因为它像繁华东京背后的破落破街道,所以,森山大道其实是带着对日本都市的解读,通过置换上海都市的场景,找到了城市的另一种可能性。
一个戴着发卡、穿裙子的小女孩,神情令人过目不忘。无题,2012年在黄河路拍摄
一对男女面朝镜头走来,从装束上可以看出是上海的时兴男女,背后的地铁10号线指示牌、振鼎鸡昏暗的店牌,氤氲出上海冬夜的湿冷街头。无题,拍摄于2012年武进路
在林路看来,陆元敏之所以能如此刻骨铭心地表达上海,与他自身的性格与经验不无关系,“他性格内向,不喜欢和别人交流,1990年代以前几乎不曾离开上海,对上海以外的地方都充满恐惧感,因此决定了他用照相机和城市对话。他记录上海已经有数十年,通过对上海的熟悉程度完成对上海的拍摄,因此能够表现上海最内在和本质的东西。”
批评家顾铮认为,陆元敏和他的都市有一种心知肚明的默契。“那些‘道具’和场景好像只是为了等待他的出现而存在的。”它们大部分是无聊的、无用的、微不足道的,被都市和人群所遗忘和摒弃。“而陆元敏的出现,使它们获救了,它们的斑驳和风尘便有了存在的意义。”顾铮曾把陆元敏和卡蒂尔-布列松相比,因为他们的画面均有一种“超现实感”,只是布列松的精确冷静,陆元敏“慌张”的镜头下却流淌着人性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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